三大队:十二年追凶让大梦彻醒
◎韩浩月
张译饰演的程队从监狱中出来,
铺垫工具化,主叙事流畅
杨局长迎接程兵出狱,这个情节很重要因为它标志着前面密集、紧凑的故事背景交代任务宣告完成。电影正式进入稳定的、具有张力的主叙事。在影片前40多分钟的时间里,创作者呈现了罪案发生、警察办案、雨巷追捕、老张身故、逮捕提审
在人物情绪方面,《三大队》花了不少心思,让角色的情绪立体饱满。比如,女儿送程兵去火车站,拿过父亲的手机,把多年前拍的全家福照片发给了他;三大队成员祭奠完老张离开前,临时决议再次合体;三大队成员
警匪片成哭片,有利有弊
很难想象,一部类型色彩很强的警匪片,竟然有了哭片的特征。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三大队》好哭,对影片有利有弊:有利的一面在于《三大队》的煽情手段,几乎每一个都是有根有据的,要么来自于故事的前期铺垫,要么随着情节进展由编导不断加入的一些细心设计。比如,
有弊的一面在于《三大队》被一些观众认为剧情套路化,煽情失去了节制,处处奔着观众的泪点去,商业算计的意图明显。对此,不同观众会有不同感受:有人感性,觉得如此讲故事并无不妥;有人理性,认为现实中的真实状况不大可能出现如此多惹人落泪的情节;还有人翻出早几年发表的非虚构原作进行对比,认为这些后加的情感表达,削弱了真实故事的力道,让它社会化的一面淡化了不少。因此,《三大队》的煽情,是存在商榷空间的,但从目前的观影反馈看,多数观众显然很吃这一套。
高光时刻见才华,改编见功力
即便用较为严苛的影迷视角来评判《三大队》,也能看到这部电影的几个高光时刻。其一,除夕夜在东北一家饭馆吃饺子时,张子贤饰演的队员廖健决定退出在满天满街的烟花爆竹声中,有人内疚遗憾,有人失望痛苦,他们内心的艰难和此刻的欢乐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其二,程兵尾随被他找到了的王二勇,对凶手拳打脚踢一顿猛击,这是影片少有的酣畅淋漓的一幕。虽然很快王二勇就给予了程兵更凶悍、伤害性更强的回击,但观众的爽感并不会减弱。因为这时大家已意识到,伪装得文质彬彬的凶手终于现出原形,这次肯定不能逃脱法网了。其三,确定王二勇被拘留后,程兵走出派出所,从恍惚失神到重新回到车水马龙的人间,他的一场大梦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影片在此使用了虚实结合的长镜头,来展现程兵的内心。这一大结局,也给观众压抑了一两个小时的情绪,找到了一个足够开阔的出口。
程兵这个人物,在电影故事的大多数时间里,虽然得到了前队友的无限支持,但具体到他个人身上,其实一直在经历一个被锤的过程。也就是说,从他入狱后,到亲手将杀人犯绳之以法之前这漫长的12年,他一直处在一个大梦当中。电影使用了不少虚焦镜头,来表现程兵的精神状态。在这个大雾弥漫、自我几乎迷失的大梦里,抓捕凶手成为程兵脑海中最清晰的信念,甚至是唯一的信念。这个信念成为了明亮的灯塔,无论在迷失的海上漂泊多久,程兵都必须要到达这个灯塔之下以此来证明,以此来唤醒,以此来击破,让大梦彻醒。
如果说影片开头的大量雨戏让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戴墨导演,那么《三大队》的这几个高光时刻则显示出他在影片中大胆使用艺术表现手法的才华。一定程度上看,这几个被有意拉长、放大的高光时刻是反商业的。但恰是如此,才给这部非常商业的电影注入了动人的元素,让人感觉到《三大队》并非简单地只是想拍成一部爽片,而是一直在努力地朝电影中灌注涉及人生、命运、人性等层面的思考只是这思考不着痕迹,但这些寓意、曲笔,仍然可以被捕捉到。
取了原作的骨也摸到了原作的魂
观影之后,不少网友开始寻找文字版的非虚构原作来进行对比。原文是在缺少程兵作为当事人的讲述、缺乏档案笔录参考、以他者讲述为依据的状况下写成的,它的震撼性在于事件本身它的震撼点是多元的:从刑警到犯人,从平民到孤胆英雄,从孤立无援到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除了这些,更重要的是,程兵对时间的认知、对坚持的理解、还有钢铁一般的信念。这些貌似虚无、说起来简单执行起来艰难的概念,在一个擅长遗忘与自我欺骗的时代,是如此稀缺。
电影《三大队》取了原作的骨,也摸到了原作的魂,但作为电影,想要让真实故事背后隐藏的大概念、大主题得以显现,还需要给电影加入血肉与汁液,而这些,除了在主演张译身上可以看到外,在其他每一位配角身上,都能看到完整的小传。整部电影,除了对王大勇处理得脸谱化之外,对戏份不多的警队老张、监狱里的狱头和善良的年轻人阿哲等,都有完整的塑造甚至戏剧化的呼应,对恶魔王二勇的狡猾,也处理得很真实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三大队》是一次见功力的改编。当然它也有一些缺憾这缺憾的产生,可能与影片在局部用力过度有关,与编导离完全成熟的创作还有距离有关,也与一些非主创所能主导的外部因素有关。但综合来看,《三大队》仍然是这个档期值得一看的国产片。它在创作上的用心与细腻,值得观众为之付出的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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